西狩获麟

天涯踏尽红尘

【八月推歌12H/20H】浅表性爱情(王喻

原著向退役后。

喻文州准备出国读书王杰希下海经商。

一句话黄沐。

 

 

 

我不想听,你也没说,平静的交错……

 

喻文州按下暂停,耳中乐音戛然而止。他利索地将蓝牙耳机关机,甩了甩因长时间看论文而有些昏沉的脑袋,准备去厨房备晚饭——已经五点了。

他洗干净手围好围裙,这时候王杰希从厚厚的文件后露出半张脸来叫住他,“喻文州,前几天快递过来一个文件你帮我签了?”

喻文州皱起眉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我记得是顺丰的吧。”

“你帮我签了,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不可能。我记得我跟你提过,你还说你知道了。”

王杰希半合上电脑凝视喻文州,看不出喜怒:“那个快件应该是即时签字再交给快递员尽快寄回去的,你如果跟我说了我不可能没印象。”

喻文州拧着眉头,半截护袖撸了半天没套上去,就这么捏在手里。他确实记得不太清晰,那么在他潜意识中要么不是件很重要的事要么就是他已经完成了。他果断排除前者的可能性:“那你现在怎么想起来要找。肯定你自己随手塞在哪里,现在还来问我。”

王杰希坦然承认:“是,我这几天其他事情太忙,没顾上就忘了。但如果你当时跟我说了我肯定不会忘的,因为是很重要的文件,我不可能知道它寄到了我还忘掉。”

喻文州感到一阵心烦,避谈道:“那顺丰快递员不应该当天就再从你这里要文件并带回去吗?这快递公司难道不负责?”

“所以我已经打电话投诉过了,他们现在就派人来,但问题是文件呢?”

“你自己的文件在哪里为什么我会知道。”

“你签收的。”

“我肯定告诉过你。”

“没有。”

 

“好吧,”喻文州让步,“可能我确实没有跟你说,我也记不太清了。”

“你确实没和我说。”

喻文州忍住一阵窒息:“嗯,好吧,我当时确实也没搞清楚那是什么文件,不知道有什么重要性。”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做饭了?你直接找不行吗?

“嗯。那你放哪了呢?”

“我不知道。”

“快递员还有十分钟到门口,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记得了。”

“快递小哥上门的时候你就没问清楚这是什么类型的快件吗?”

“……”喻文州下意识地想抬手揉眉心,但他手指动了动又忍了下来,“他可能说了吧,我印象不深了。”

“你不问清楚你就签了?”王杰希有点无语。

写的是你名字不就行了又不是我的文件我问那么清楚干嘛?

喻文州咽下差点冲口而出的反驳,忍着心底开始翻腾的烦躁与怒气:“我确实不太懂这些,我欠过最复杂的快递也只不过是跨国行李和挂号信。我确实不懂这些,我现在要去做晚饭。”

这时候王杰希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接通微信电话,那头似乎在开电话会议。他按住时不时嗯上两声摆足了洗耳恭听的姿态,半晌按住静音键:

“那你也应该问清楚啊。”

“因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真的不懂这些。”你下海我又没有下海。

“我不懂,反正现在我也不记得文件在哪里,你找找看吧。”

“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真的要做晚饭了。”

“你一直说什么你不懂你不会,你说给谁听。”王杰希好像确实动了怒。

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赌气了,喻文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确实不懂这些。”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是,你确实没吵架。喻文州心中冷笑。

“是。”他面上依旧逼迫自己平和,“我刚才是在赌气了,我不对。但我真的不记得了这是既成事实。”

“我现在没跟你说这个。”王杰希似乎又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工作上的事,“我是说你刚才的态度。我从头到尾既没吼你也没怎样,你刚才那么不耐烦做什么。”

喻文州心口堵了一下:“是。我说了,我刚才确实在赌气了,是我不对。”

“那你赌吧,反正我不会哄。”

喻文州想深吸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自拔的窒息。

“那你现在让我帮你一起找文件就可以了啊,你现在在跟我吵什么。”

“我没想和你吵。”王杰希挂掉了电话会,扯下耳机,“我本来就是好好和你说话的,你刚才那样我能忍吗。”

好吧。喻文州想,我也不能忍了。

“哦,那真是对不起王队长。其实我也忍过你很多回了。”

你工作辛苦,我初中毕业的学历三十岁的人了筹备海外留学,就不辛苦?

“你想做什么。”

“分手吧。”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喻文州自己都对自己的冷静无波感到震惊。

王杰希沉默了一瞬,最后头也不抬,看不出什么脸色变化:“行,早说啊。”

 

两相无言。

喻文州走进厨房,把火开到最大开始烧水。抽油烟机呜呜的声音和厨房中似有实体的热气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将他与外界隔绝、孤立,成为一座只可远观的岛屿。他摸不清楚此时此刻的自己在想什么,也惊讶于自己的冷静与近乎冷漠的解脱感,他甚至不感到遗憾。

他的情绪就像漂浮在空中的热气,好不真实。像在做梦。

他机械地将菜、佐料都下锅,站在灶台边发呆。等到了时间,熄火、关油烟机。

 

然后他回房间收拾东西,从他厚厚一堆的英语资料中真的找到了一份文件。喻文州一阵无言。他背好包,拎起电脑走到王杰希桌前,轻轻地将那份文件放在他桌上。王杰希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我走了。”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问:“明天要去福利院,我接你一起去?”

在他就要关上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句:“不。我不去了。”

 

 

“分手时难过不用说,谁没谁不能好好过……”

喻文州烦躁地按掉了喋喋不休的音乐,坐在单元门口的阶梯上。夏夜蚊虫凶猛,他坐着抽完了整一根烟,打通了电话:

“……是少天吗。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来接一下我。”

然后他盯着脚边的下水道铁栏,看向一片黑黝黝深不可见的内里,而后从口袋中摸出一把钥匙,缓缓贴上缝隙。任由它掉了下去。

一点声音也没有。

 

王杰希做完草案关掉电脑的时候,夜已深了。

他终于感到腹中饥饿难忍,走进厨房,看见一锅煲好的排骨汤,已经凉透了。而那个煮好汤的人似乎一口也没吃过。

他盛了些汤和饭准备直接吃。饭倒是一直在电饭煲里保温,还热气腾腾,喷香软糯,有些麻木的心脏好像突然活泛了一点,他叹了口气,把排骨汤放进微波炉里面叮。他就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等着。等着等着,他抬起手拨了一把头发然后慢慢盖住眼睛。餐厅柔和的黄色灯光照在他脸上,一分一秒过去,折射出蜿蜒的水痕。

 

 

 

“其实我对这一天的到来,我……”喻文州顿了一下,整理一番自己渐趋破碎的词汇,眨了一下眼睛,牵起一个微笑看向黄少天:“我不是全无准备的,所以也没你想的那么难过。”

“不早了。本来打扰你和沐橙就已经很失礼了,快去多陪陪苏妹子吧。”

黄少天脸一红说队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跟你谁跟谁啊,然后在喻文州得逞含笑的眼光里落荒而逃。

“文州?”碎花睡裙的少女敲了敲门,她头发很松地挽起来,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放在喻文州手边,明眸中流转出关切之色,很是恰到好处。

喻文州冲她笑了一下:“多谢沐橙,我哪儿吃的下这么多。”

苏沐橙眨眨眼道:“不是还有我和少天嘛,实在吃不完还可以放冰箱,哪就那么讲究了。”

“那,我先出去啦。”她小小地挥了挥手走出了房间。

 

 

“我强求他对外处事周到对内对我还要温和体贴,是不是太为难了。”

“让他面对外面工作、一个全新的经济领域里的诡谲汹涌,还要体贴我,确实不容易。”

喻文州写道:“也许是我错了。”

“也许是我错了。”王杰希想。

“我觉得他对我还不够直接,很多话憋在心里面不说,藏着掖着。可能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一个深入到骨髓里的习惯。”

“他对外看上去细腻、大方、体贴。其实在家里经常粗心大意,傻得可以。”

“喻文州……”

他想,我是不是太糟糕了。

“我是不是太糟糕了。”喻文州这样写着。

“如果能够跨越这些根本上的分歧,我们一定是天生一对。但怎么可能呢。”

王杰希想,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可就算想通了这些,分析得再条理分明。也还是好难过啊。

 

“我一直以为,我所期盼的爱人,是一个与我价值取向一致,能够与我唱和共鸣的人,”喻文州在笔记本上写道,“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性格与习惯,柔与刚,南与北,差异是客观的,还是我太理想化,才会得到今天的结果。”

“所以现在我明白了。”

我余生的愿望是:我不期盼他在千万人中独他一个能为我起立鼓掌,但我希望他是在沉闷午后,可以为我煮一碗绿豆汤的人。

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把墨水晕得像一朵后现代的花。

 

 

Fin.

 

 

 

基于现实经历进行了一定的艺术创作。事实上我仍然认为喻文州王杰希是能够跨越这道坎的。大家可以把这当成一场无伤大雅的梦,喻文州梦醒过来就会发现梦中的心慌气短只不过因为大橘猫翻到了他胸口。

猫咪毛茸茸的身子很温暖,喻文州把它抱进怀里,感到无比踏实和满足。这时候边上环过一条臂膀搂住他的腰,王杰希带着点睡意在他耳边懒懒地吹气说,早安。

 

 

歌词插的是薛之谦的《其实》。不过现实生活中不推荐大家这么撕心裂肺地爱谁,《其实》这首歌我认同“谁没谁不能好好过”,但不认同后面高潮部分的“其实我没你不能活”。艺术是艺术,生活是生活。能把生活过成艺术的是艺术家,把艺术当成生活的是痴人。你我没有七窍的心,还是不要太自我沉浸为好。

 

解释一下标题。浅表性爱情并不是徒有其表。浅表性胃炎是一种慢性疾病,是钝刀子割肉,极其折磨人。浅表性爱情也是如此,看上去伤口不深,实际上早已糜烂。愈合这样的疼痛,只能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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